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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睁眼，习惯性打开手机，瞅了几眼，发现这是我自己的手机。之前我一直拿着何絮的在用，所以我难免猜想这是高焰帮我拿回来的。
打开微信，果不其然，就看到高焰发来的消息，他已经去了公司，这段时间积压的事情太多，据说文件已经摞了有半米高，都等着他过去签字。
我慢悠悠起床，才发现家里多了一个陌生人，从沙发后面看，脑袋一倾一倾的，好像在打瞌睡。
我急忙绕过去，定睛一看，居然是小汤圆？大清早的，在这里打盹，怎么回事？
“咳咳。”我轻咳两声，唤醒她。
小汤圆咻得就坐直了身体，揉了揉迷蒙的双眼，兴奋咧嘴：“好姐！”
“你怎么在这儿？公司没事吗？”自从我决定要告柳惊涛之后，我就让小汤圆先别跟着我了，万一像那回出车祸似的有个三长两短，我可是难辞其咎。
我这边事儿刚完，她就来了，倒令我有些诧异。
她笑着解释：“梅姐让我来的，她怕你行动不方便，特地嘱咐我来照顾你。这是给你带的羽绒服。”
我点点头，难怪高焰放心留我一个人在家，原来是来了帮手。
“好姐，我给你带了吐司，有面包机吗？”
她自告奋勇要给我做早餐，我胳膊不便，也就没推辞，指了指厨房下面的柜体：“你找找吧，我也是刚住进来，不知道有没有。”
小汤圆找了半晌，大声跟我说话：“好像什么都有啊！正好，我还买了水果，给你榨果汁喝。”
“好。”我回房洗漱。
出来时，她帮我热了两块吐司，煎了个鸡蛋夹在中间，同时榨了两杯橙汁。
“你吃了？”我问她。
她乐滋滋的笑：“你觉得我会饿肚子吗？”
“吃货。”我毫不客气揶揄她，两三口搞定早餐。
“对了，高总说，如果你要出门，让我帮你换衣服，然后，为了防止仇人报复，必须打电话给司机来接。我这有号码。”说着，她从兜里拿出手机朝我扬了扬。
我轻蹙眉头，哭笑不得：“他倒是想象力丰富，和谐社会，还仇人……”
这时，放在流理台上的手机亮起来，我下意识解锁看了眼，居然是韩振。
昨天开庭，身为柳惊涛的好兄弟，也没看他露面，此番突然找我，八成是为了对方的事要找我麻烦。我摁了摁睛明穴，鼓起勇气才敢仔细看他的信息。
——来中央公园EVE咖啡厅，急。
急？我看他是急着训我吧！
撇了撇嘴，我跟小汤圆开玩笑：“看，仇人来找了。”
稍作打扮，穿上羽绒服，拉链拉到鼻子以上，半块脸都包裹严实，戴上黑色毛线帽，出门。
我起初觉得高焰说要打电话给司机接我已经很大惊小怪，等车开到门口我才知道他是真的很大惊小怪。
“骑士十五世……真舍得花钱置装备。”我看着面前的黑色怪物，咽了咽口水。
形状堪比军事装甲车，通身黝黑，钢筋铁骨，看起来特别招摇，走到哪估计都能成为焦点，不过它也有成为焦点的资本，防弹能力达到A级，除了用炮轰，普通的枪支还真动不了它。
我第一回坐这样牛掰的车，没料到里面的装饰别有一番铁骨柔情。威尔顿羊绒地毯，Andrew Muirhead品牌手工打造真皮座椅，舒适度杠杠的。
一路横行无阻，抵达EVE咖啡厅，工作日，白领们一般都喝下午茶，大清晨也都没什么人，抬眼就看到韩振坐在窗边，他也看到了我，招了两下手。
我走过去，他扫了眼窗外停靠的大黑车，也不知是冷笑，还是开玩笑：“你干脆穿防弹衣戴安全帽出门得了。”
我抬起左手拍了拍胸脯：“穿在里头了。”
他诧异了一下，旋即转过脸去叫服务员点单。
“我刚吃了早饭，很饱，就不点了。”我径直拒绝。
他也没勉强，只好遣退对方。
音响里正放着《きっとまたいつか》，我很喜欢的一首岛国吉他音乐，翻译过来叫“一定会再会”，听起来就觉得心情愉快，一时间也就忘记自己是过来受训的，跟着音乐轻轻摆起了头。
韩振一直板着张脸，见状，嘴角抽了一下：“心情不错啊？”
“还行。”成功让柳惊涛蹲牢房，我难得一身轻。
显然对方跟我不一样，他面色凝重，好像对我很不满。
我只好正了正神色：“韩哥，你不是说找我有急事？”
“昨天的情况，我都知道了。”他掀起眼皮，嗓子沙哑。
我简单嗯了声，也不知该怎么回应。那是他的战友，他的兄弟，他当然不想让对方落到那步田地。
他深深望进我眼底：“阿好，你知不知道你放过了真正的凶手？”
我微愣，没懂他的意思。
他续道：“周心，她才是杀人凶手。”
我觉得好笑，但很快意识到昨天周心没有上法庭作证，莫不是……
“是你控制了周心么？”我直言不讳。
韩振见我明白过来，激动反驳：“她是凶手！哪来的资格作证？”
“你凭什么这么说？”
“也只有你能被人卖了还想替人数钱……”
我有些不悦：“说清楚点。”
他敲着桌子靠近我，沉声道：“那些女孩之所以没有一个活口，是因为周心嫉妒心强盛，她逼迫惊涛处理掉她们，如果不听她的，她就会闹得鸡犬不宁。她从不希望有多余的女人进入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，张凤兰也不过是她手里的一枚棋子，用完了就丢掉，如果昨天我没有阻止她，你也会被她利用，一个凶手成为证人，多可笑的事情！包括她控告惊涛贪污，也不过是弃车保帅的做法。”
我听言愕了片刻，不禁哑然失笑：“我不明白，都到了现在，你为什么还要替柳惊涛辩护。如果不是他自认风流沾花惹草，那些女孩又怎么会没命？周心顶多只是促进他犯下罪孽的外在因素，张凤兰不过就是一把刽子手用的刀。醒醒吧，韩哥，不管你说什么，我都绝对不会答应你把那个疯子放出来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