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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忆卿被他拽了下去,整个人又跌进他怀里。
她受惊地瞪大眼睛,磕磕巴巴地就要开口,但是话还没出口,便被他的一双大手轻轻地覆上。
他低声,“嘘。她们已经醒了,不要乱说话。”
他的声音有点软软的,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轻软几分,像是那药性正憨的时候。
裴忆卿顿时支棱起耳朵听动静,大气都不敢出。
她竖着耳朵,方才没注意,这会儿果然就听到了那两人动作的声音,很轻微,很鬼祟。裴忆卿浑身更是紧绷了起来。
她飞快地想着方才究竟有没有说些什么露馅儿的话,思来想去,只换来满头黑线。
她们方才,似乎说了很多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……
裴忆卿方才傻乎乎的没有察觉,现在严重怀疑莫如深这厮是不是故意的。
再说那两人,她们都很惊讶,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缩在角落里躺在地上,至于对自己衣服不翼而飞这样的事,想来她们也经常遇到,反而习以为常,不觉讶异。
只是,耳边听到那些话,顿时就呆了呆。
这不是那两个客人的声音吗?他们,不是两个男人吗?怎么会……
裴忆卿一开始的男装被她脱了随意扔在地上,此时,她们看到那身衣裳,再听到床帐里传来的一声声呻-吟,很轻易地就脑补了一出无限精彩的男男大战。
两人想到裴忆卿的那张脸,一时之间,顿时像是吃了屎一般面色扭曲,难看至极。
她们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莫如深自一进门便对她们神色淡淡,拒之千里,原,原来……
有这特殊癖好也便罢了,可这,这又是什么眼神儿?那么好端端的一个人,竟然这么想不开,看上那么一个歪瓜裂枣。
她们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剧烈的冲击,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。
裴忆卿压着声音,声若蚊讷一般,“我们要怎么办?”
总不能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吧!她的脸都要烧起来了!
莫如深没说话,只是在她的脸上掐了一把,裴忆卿脱口“啊”了一声。
莫如深唇角微勾,“就这么办。”
裴忆卿心跳如擂鼓,但输了什么也不能输气势,尤其是不能在莫如深输了气势,显得自己跟没见过世面似的。
裴忆卿掐着男人的嗓子,当即就给来了一段。
“啊……嗯……哼……轻,轻点……”
她豁出脸皮开始卖力地表演,她不仅扯着嗓子哼哼,还扭动着身子,制造出一副床在剧烈摇动的样子。
她虽然没有经历过,但是没吃过猪肉,却也见过猪跑,以前也并不是没有观看过爱情动作片。她豁出去之后,这点子表演又算得了什么?
她自己演得带劲儿了,莫如深却是僵住了。
他没想到,裴忆卿竟然这么放得开。
他的耳垂不受控制地一点点泛红,眼神也更染上晦暗之色。
莫如深觉得有些自作自受,本是要存心戏弄她,到头来,却把自己陷入了尴尬窘迫的境地。
他几乎要撑不住,生怕自己露出狼狈之态。
莫如深觉得裴忆卿的每一声都是对他莫大的考验与煎熬,但,又像是一个极大的诱惑,让他处于矛盾的边缘,既不敢听,又想要一直这么听下去。
外面的两人显然惊吓不小,她们转身,就要直接跑出去。
莫如深伸手,朝着她们的方向打出一掌,凌厉掌风打出,两人瞬间便软倒在了地上。
裴忆卿听到动静,睁开眼睛,偏头去看,看到那两人终于再次晕了过去,整个人也都彻底地放松了下来。
妈呀,今晚可真是够刺激的,简直是对她演技的最大考验。
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。
她也有些不自在,正要说些什么缓解气氛的话,偏头,便再次跟莫如深的目光直直对上了。
她方才才放松的心弦瞬间又绷了起来,浑身都僵直了,整个人都如临大敌一般。
莫如深一直这么紧紧地盯着他。他的眼神太有侵略性,直叫裴忆卿觉得浑身都绷紧了,一股子难以言说的紧张情绪在胸腔中蔓延。
从他的眼神中,她似乎读懂了些什么,又似乎没有读懂。
便是他方才的那些行为,她也不知道,究竟是他情不自禁,还是只是五石散的副作用。现在,她亦是不敢断定,不敢乱想。
她像是被架在热锅上煎炸着似的,一颗心里什么滋味都有,有紧张,有害怕,也有点点难以克制的期待……
裴忆卿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,放大,她整颗脑袋都像是被浆糊糊住了,完全丧失了思考之力。
最后,裴忆卿连连摇头,赶紧把自己可耻的期待给压了下去。
不行不行,不能犯错误,这就是一场戏。
现在没了看戏的人,他们也不需要再演了。
裴忆卿轻咳一声,开口找话题,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安静。
“你方才在那里看到了什么?”
莫如深眉头蹙了蹙,“他们在聚众吸食五石散。”
这她也看到了,但还是要没话找话,“你认识那些人吗?”
“不认识。”他离开京城那么多年了,自然认不出谁是谁。
“但是我看到了名单。”他伸手指了指脑袋,“都记在里面了。”
裴忆卿呵呵捧场,“你真厉害,过目不忘!”
实际上心里却在翻白眼,怕是吹牛的吧!但她温柔善良,她就不去揭穿他了。
莫如深露出一抹矜持的笑。
“他们未免太大胆,太明目张胆了些,你觉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猫腻?”裴忆卿又问。
“我会调查。”
实际上,他现在,并不想谈这些事。
他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,裴忆卿见了,小心地问,“你好点了吗?”
莫如深眼神幽幽,“没有。比方才更糟糕了。”
“啊!”裴忆卿惊叫一声,“果然,五石散真的入了心肺,开始左右你的神智了……”
一定是这样没错,方才在那个房间里,那些吸食五石散的,一个个都是群魔乱舞,神志不清。
莫如深从初期的手脚发软,到这会儿就开始亢奋了,这是五石散在慢慢地发挥作用!
裴忆卿开始想到了后世的吸毒,但凡是沾染了那东西的人,一个个都会变得面目狰狞,六亲不认。
裴忆卿的面色顿时变得难看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