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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锦生指指手腕子，说：“我得马上走，小顾在等我。”
恩窈皱了皱眉。想到晚上见到林方晓的时候，根本没空关心一下他现在怎么着了，只会不停的麻烦他，而他除了开口玩笑说她几句，总是帮她的。恩窈想到这儿就有点儿出神。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。她又坐了一会儿，进卫生间去。等着浴缸注水的时间，她翻看着手机里最近的短信。
她翻看着那本薄薄的病例复印件。
唐锦生文：“哪边儿的？”
顾斯年看着唐锦生的脸色。
“这就对了。”唐锦生好整以暇，“我眯一会儿，等下到了叫我。”
那边是个甜美的女声。
她捏着眉心。
忽然想起来什么，她跳起来去开电脑，照着孟豆豆给的线索，她登陆他说的那个微博网站。需要注册才能看微博内容呢。想了想，她直接注册了“唐恩窈”三个字。果然没有人注册在前。
顾斯年车子开的平稳极了。
“知道黑玉虎为什么来找我们代理他的案子？”唐锦生问。
如果说刚刚跟在师父身后，他精神一振；这会子，他只觉得有一股勇气冲进体内。
“哎，师父。”顾斯年精神头十足。
“会不会惹出大事来？”唐太有点儿担忧的说。
“别人没有敢接的。”顾斯年说。
……
“您说过，皇甫天生该是吃这碗饭的。”顾斯年说。
恩窈说我明天一早给你电话。
“去吧。”唐太送唐锦生下楼，走到门边了，欲言又止。唐锦生扶了一下她地肩膀，唐太点点头，“行了，我知道该怎么着。这丫头怎么这么倔。”肋
唐锦生笑了一下，唐太也笑了一下。两人都有些无奈，同时摊了一下手。
唐锦生沉吟片刻，才说：“我的确花了很多心思栽培他。”
无论如何，都没有理由在这一步停下来。
“随她吧。”唐锦生笑着。
顾斯年右手食指一竖。
“师父，我明白。”顾斯年微笑。
“是吗？”唐锦生笑着反问。
唐太没再讲话。只站在门口看着丈夫出了大门。站了好一会儿，抬头看看平台上，恩窈那两只大狗并排趴着，可怜兮兮的看着她，平时，恩窈回家，不管多晚，起码有半个小时是跟这俩大宝贝呆在一处的。
恩窈一条一条的翻看父亲的“微语录”。猛然间想起浴缸里还在放着水的时候，已经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了，她跳起来冲进卫生间，果然里间浴室里已经水漫金山。热气扑到她的眼镜片上，模糊了一片。恩窈摸索着过去关掉水喉，柔软的拖鞋踩在积水上，脚下一滑，她“噗通”一下，膝盖磕在了地上，生疼。
“是。您以前倒是经常骂皇甫。”顾斯年笑道。
唐锦生说：“什么事？”
“意料之中。”唐锦生靠在椅背上，手指在扶手上弹了两下，“不过，也真至于。”他脸色如常，看向窗外。眸子里冷意聚集，“斯年。”
唐锦生沉默片刻，说：“原计划不变。”
电话挂断了。
恩窈在把台灯调整的亮一些，呆看着桌子上那厚厚的资料。这是她回国以来，不断搜集的资料中的精华部分。
顾斯年跟上去，进会议室之前，唐锦生精神抖擞的，一点儿也不像是六旬的人了。顾斯年被师父身上的这股子气给激到，不禁抖了抖肩膀。
他还是那个习惯，就算是停职在家里，也是24小时待机。
会开到中途，顾斯年接了一条短信。是个不认识的号码。他仔细看了看那短信的内容，悄悄起身，经过唐锦生身边，他弯身在师父耳边低声讲了几句。唐锦生摆手示意知道了，他才出去回电话。
电梯到了，顾斯年请唐锦生先走，听到唐锦生说：“斯年，这一行，也不是天分高就一定成就高。”
“师父……”顾斯年又看唐锦生。夜深了，路上车子很少。镬
唐锦生点头。
顾斯年点头，“知道。”
收线之后他在黑影中呆站良久，看着会议室里那些事务所的大佬们，在就黑玉虎的案子彻夜商议对策。他喉咙有点儿发干，目光落在师父那斑白的鬓角上。
他从后视镜里看师父，恰好师父也在看向他，他会意，指了指自己。师父点头，说：“我另外做安排吧。”便收了线。手机握着，依旧弹着扶手。再次陷入了沉思，只是这回不哼歌了。
唐锦生看着顾斯年，点点头。
顾斯年有一瞬间的错愕，觉得这个声音是在哪儿听到过，一时之间却判断不出来。
顾斯年笑起来，“师父，其实，您极少骂我。”
“黑玉虎有点儿麻烦。”顾斯年低声。
“我被监控了。”顾斯年说。很平静。
过了一会儿，他听到唐锦生哼起了歌。仔细听，有一句是“万物生长靠太阳”。这是什么歌？他仔细的琢磨着。好像从来没听师父哼过歌呢……一阵手机铃，他听到师父接了电话，并不怎么出声，好像在听着对方说什么。他在前面转了弯。然后听师父说“我不方便见你”。
大门外，顾斯年的车子停在那里已经有一阵子了。看到唐锦生出来，顾斯年下来给开了后面的车门。唐锦生上去之后，顾斯年便开了车。
大楼里真安静，他几乎能听清楚自己的每一下呼吸。
“好。”顾斯年答应。
“为什么？”唐锦生笑吟吟的。
顾斯年跟在唐锦生身后。进了电梯，唐锦生说：“斯年，这几年我没少骂你。”
“怎么？”
唐锦生沉默片刻，说：“能惹出什么大事儿来？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。我可能要通宵，你早点儿休息吧。”他开门出去。
“明白就好。”唐锦生看看亮着灯的会议室，双手搓了搓，然后一拍，说：“这是一场必须拿下的硬仗。走。”
林方晓好像正睡的迷迷糊糊的，只是说好，不过你能不能明天说呢。
她拨电话给林方晓，说：“我又要麻烦你了。”
到了事务所楼前，顾斯年把车子停稳，见唐锦生没有立刻要下车的意思，回头看着他，叫道：“师父？”
父亲的话犹在耳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