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二十六章 缘分未尽待续……

史小刀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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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秦为很是平静的吩咐道,先前的鲜血都喷溅到了他的脸上,可他却没有丝毫害怕。

    那些辽人应当是在不断地游弋,除非出动大军围剿,否则很难捕捉住他们的踪迹。

    秦为说道:“那些贼人就是辽军,所以那些威胁也只是假的。贼喊捉贼,目的就是施压,让大宋丢人。”

    辽人们都在看着来人,眼中有仇恨之色。

    所以抗争吧!

    劝劝?

    李自然笑道:“还自首。他一个翰林待诏,人生地不熟的也敢说自首。这是吓唬人的,咱们若是怕了,他估摸着会笑破肚皮。”

    边上有官员说道:“李供奉,要不……去干涉一番?”

    周围的骑兵已经围了过来,宋商们下马跪地,连呼吸都憋住了,胆小的身体都在颤抖,这是来自死亡的威胁。

    他们觉得自己目睹了这场拼杀后,定然会被灭口,可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会大度的放过他们。

    这些骑兵是哪来的?

    “他带来了一百余骑。”

    可陈昂却感激的道:“敢问郎君名讳,小人下次请喝酒。”

    能不动手自然是最好不过了。

    钱毅摇头,“最近雄州混乱,某怕动手会引发骚动。”

    “某知道。”

    一行人进了城,知州钱毅才急匆匆的迎来。

    这一刻李素只想勒死自己的伙伴!这个少年可不是家乡的那些读书人,他杀人不眨眼啊!

    “他们在边上呢!会听到的。”

    秦为缓缓回身,平静的道:“可抓了吗?”

    宋商们呆立在那里,有人喃喃的道:“他竟然是秦为?怪不得那么大胆……他竟然来河间府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啊!年轻人做事急躁,咱们不搭理他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他回身看着这些官吏,说道:“若是没有那些贼子,商人们会纷至沓来,哪有咱们的好生意?”

    “好啊!”

    “要不要去看看?”

    辽人的大军若是来了,澶渊之盟也就废掉了。

    有商人不解的问道。

    作死呢!

    官吏们都笑了,眼中多了贪婪。

    商人们觉得自己会被杀死,或是被勒索,被杀丢命,勒索丢钱,孰轻孰重?在商人看来,钱就是命。

    钱毅有些焦躁不安的道:“那些商人都不敢去榷场了……辽人催促,说再不去,今年的岁币就要多给些……你知道的,辽人就靠着榷场拿到茶叶这些好东西,那些权贵想要的漆器等物也得靠榷场……他们拿不到货就会威胁,头痛啊!”

    扯淡!

    “是。他说上次的缘分未了,他在雄州恭候咱们,不见不散。”

    “李供奉高见!我等就看看热闹算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雄州上次不是去了不少青壮吗?”

    李李素突然想起了那些贼人,就说道:“莫不是为了那些贼人来的?是了,秦为号称汴梁财神爷,他不可能是来经商的,犯不着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些贼人呢?”

    李素呆呆的看着左边,身边的陈昂惊呼道:“是骑兵……黑甲!全是黑甲!连马匹都有黑甲!他们是谁?”

    这份贸易清单上有许多禁止售卖的东西,书籍的种类也有限制,这一点比前唐好。前唐是恨不能把自己会的都教给异族,堪称是掏心掏肺。

    秦为突然策马过来,认真的问道:“某想请你们去办件事,可方便吗?”

    “今日你等没来过。”

    汴梁寸土寸金的地方,来河间府挣钱……除非秦为脑子抽抽了。

    几个辽商也在看着他们,他们相互嘀咕着,大抵觉得不是善茬。

    看到没,老子也是有打手的,不管你们谁都别搞事啊!不然老子弄死你们。

    掌柜看了秦为一眼,见他微笑,就骂道:“回去做饭!老实点,不然老子弄死你!”

    明面上的贸易量不够,自然就催生了走私。

    “这几人是干嘛的?看着脸生的很,不像是当地人……而且除了那个年轻人,其他人都是冷森森的,好似要杀人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!怎地要从辽人那边大量购买布匹?”

    谢挺近前说道:“郎君,现在进城吗?”

    “右边也有。”

    “羊肉汤饼一人一碗,再弄些菜蔬完事,赶紧。”

    秦为坐下后,林小北俯身问道:“郎君,小人有预感,这里的人不安全,可要……他们定然是探子!”

    这边,秦为一行人来到了河间府。

    秦为笑眯眯的谢了他们,随后带着北伐军朝着河间府城去了,宋商们看着那具尸骸唏嘘了一会儿,有个慈善的还说稍后请人掩埋了。

    秦为淡淡的看了眼他们,李素不敢相信的抬头,狂喜道:“是,小人没来过,小人没来过。”

    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,接着后面来了个身材超高的大汉,大汉的眼珠子一瞪,说道:“谁惹事?小心打折腿!”

    “他令我等传这话是何用意?”

    那颗人头就在那里,没头的尸骸倒在另一边……满地的血腥,胆小的吓都吓死了。

    “来了!”

    对面是一群官吏,边上还有十余名军士。

    “那些贼人要及早剿杀了,否则这生意还怎么做?宋人若是不行,大辽可以派出大军来雄州帮忙,保证能清理干净……”

    “哎!那几个辽人跟上去了。”

    一群人渐渐笑意轻松,而辽人那边也得了消息。

    “结账。”

    这是示威,也是威胁。

    陈昂冲了出去,李素摇摇头,也只得出去看热闹。

    秦为回头看了眼陈昂,翻身上马。

    “太嚣张了!”

    所以这是笑话,取笑大宋的笑话。

    “宋人,你们将会被弄死。京观,谁的京观……是你们的!”

    “要给宋人一次大教训,让他们心头滴血,为此少贸易些时日无所谓。再说了,等过一阵子,咱们不截杀商人,去劫掠百姓……如何?”

    连辽人都死得如此痛快,那他们呢?

    “这就是……辽人想抓活口的年轻人?他们以为是羔羊,没想到竟然是一头狼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因为最近商人被截杀,榷场有人在走私……”

    然后他就看到秦为随手格挡了这一刀,那个辽商刚想再劈斩,严宝玉随意的挥出了一刀。

    钱毅觉得秦为怕是轻视了那些贼子,就认真的道:“那些不是贼子,而是辽军的精锐。所谓的贼子只是骗人的。”

    左边是往偏僻的地方去,沿着官道直行才是去河间府。

    秦为洗漱之后,就问了最近的情况。

    此番接待秦为的,就是皇城司在河间府的密碟头领饶东来。

    身后的汉子们咧嘴无声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先前杀了一个。”

    榷场里有些冷清,若是以往的话,辽人会发慌,可如今他们却在笑。

    秦为一行才四人,此刻上马后,他回身看了那几个辽商一眼,说道:“左边……都给老子演好一点。”

    “别说了,他又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稍后大伙儿都发誓,发誓不会把他的踪迹泄露出去,否则……”

    来人说道:“是秦为,他放话说让走私的人去自首。”

    “是,小人回去就传话。”

    这个口供和秦为的预料差不多,他问道:“他们可知道那伙辽军的踪迹?”

    两边都在笑,偶尔目光交错,都是满满的默契。

    秦为心中冷笑,“军士在监管之下,他们走私上官视而不见?”

    上次的缘分是什么鬼?

    李自然和那个辽官相对一视,彼此颔首微笑,然后带着人回去。

    大约出去了三里地后,有人突然指着左边说道:“好像有动静。”

    秦为把毛巾丢进盆里,问道:“主要是谁?”

    辽人在笑,他们肆无忌惮的说着辽军装作贼人肆虐雄州的得意,笑的肆意。

    等钱毅一走,饶春来就来了。

    李自然叹道:“这买卖啊要做大才好啊!”

    这是杀人杀多了的屠夫才有的眼神,敢在这种荒芜地面上开酒肆的人,这点儿眼力见还是有的。

    说完他看着宋商们。

    “他是来处置那些辽军的。”

    “他在西北和西南都筑过京观,杀人累累,有人说他是魔王,这样的人来到了河间府……是为了什么?”

    谢挺冲了上去,长刀摆动,只听到叮当几声,剩下的几个辽人就被他一一丢落马下。

    饶东来回头艳羡的看着北伐军的战马,“都是好马啊!”

    秦为微微皱眉,然后冷道:“要活口!”

    “好,多谢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,不过看着不怕事。”

    喜事啊!

    掌柜喊道:“门板……”

    周围几个知晓秦为身份的商人都在议论。

    这是心急火燎导致的。

    该死的,这些是什么人?

    我们哪敢说不方便!

    不过此刻只是垫肚子,晚些进城才应该会有大餐,毕竟他们此番是来帮忙的,哪有光让人帮忙,不让人吃饱的道理。

    秦为觉得钱毅就是只热锅上的蚂蚁,显然是被辽人吓坏了。

    饶东来得到消息后就赶忙出城迎接,并且亲自安排了北伐军的食宿,然后跟在秦为身边认真的介绍道。

    “秦为?”

    “那个年轻人留活口,拿他做人质!”

    “杀死他们!”

    南京道上次被邙山军羞辱了一次,当真是颜面尽失。此次若是不能戴罪立功,以牙还牙,不知道有多少官员要被处置。

    “后面也有!”

    “呵呵,他们不是不敢说话,而是在琢磨这群人的来历……你看,他们跟出去了,这是准备没人了再动手。”

    李素起身,准备马上去雄州城交割货物,随即离开北方,谁知道这个年轻人什么时候会反悔?赶紧走了才是正经。

    这个好!

    大家一阵吃喝,大肚汉们没吃饱。
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一百余人,咱们多少人?”

    商人们把肠子都悔青了,只恨自己的好奇心为何这般重,竟然跟来看热闹。这下可好,看热闹把命都看丢了。

    “那些青壮没操练过,上阵就是送死。”

    辽人们看了一眼对面的宋人,都笑的更加的肆意了。

    因为榷场里不许商人私下贸易,都是官方的牙人沟通,然后定价和决定贸易的数量。可宋辽都是大国,那点货物交易量哪里会够。

    秦为微笑道:“那就请你等在闲暇之余传个话出去……就说,想来上次的缘分还未尽,秦某在河间府恭候,不见不散。”

    几个宋商骑马远远跟在辽商的后面,准备看看这两拨人准备干什么,李素有些紧张,但更多的是被耽误时间的恼怒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贼喊捉贼。”

    “那些贼人只是示威,咱们的货物尽管走,他们知道分寸。”

    钱毅在边上听了也气得不行,而且辽人这般态度,就代表着他们不想和平解决此事。

    大抵这个辽商的血气很盛,所以人头被鲜血给冲了起来,脸上的惊骇表情都没变。

    “那边荒无人烟,他们去干嘛?”

    他不想做这个年轻人的生意,可年轻人身后的一个大汉只是看了他一眼,那眼神很平静,但分外冷漠。

    这就是市场的引导。

    他们想跑。

    这话分明就是传给辽人听的。

    大宋军服的布料竟然是辽人制造的?

    李素给了钱,看到掌柜见鬼般的不肯出去看热闹,就说道:“咱们等会再走。”

    就是要让宋人知道啊!

    宋辽之间的贸易有货物限制,比如说辽人不许卖马,宋人不许铜矿等金属售卖。

    “是啊!旁人怎敢斩杀辽人?而且还放过了咱们,这等胆略,也只有他才有……看来他是来者不善啊!”

    他看着那几个辽商的目光不善。

    大宋的骑兵不是黑甲,辽人的也没有。

    一行人到了住所,饶春来告辞,准备去亲自审问那几个辽人。

    这时有人骑马过来,近前后焦急的道:“李供奉,南边来人了。”

    李自然摇摇头,“大多是做了军服,给了那些贼配军。”

    可陈昂却兴奋的道:“这些人一看就是有来头的,咱去看看他们敢不敢呵斥辽人,走,咱们看看去。”

    李自然笃定的道:“他此行首要是围剿那些辽军,可他肯定办不到。到时候焦头烂额,哪有心思管走私?都安心,该走的货继续走。某倒要看看一个年轻人有何本事!”

    钱毅摸摸大疮,嘴角抽搐了一下,“辽人会发怒……”

    皇城司最擅长的是刺探消息,杀人只是附带的技能。

    李素就这么看着辽商们冲了过去,看着第一个辽人怪叫着挥刀劈砍,从速度来说,他的刀法大抵比普通军士还好。

    “那几个辽商是密谍,专门在附近打探消息,查探军队进出雄州的情况。”

    这里是榷场,一个辽人在大声说话,周围的辽人都大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他带来了谁?”

    作为大宋边防重地,这里不仅有军队驻扎,还有皇城司的密碟常年盘踞在此,用于传递各处消息。

    “一百多人……能找到他们吗?”

    “好,让那些柔弱的宋人去哭吧。”

    “还抓了辽人?”

    “好,用自己的父母妻儿发誓。”

    “机会来了。”带头的辽人眼中多了精光:“都打起精神来,去告诉那些人,秦为来了,叫他们警觉些,寻机弄死他。”……

    这位大抵是和平主义者,真以为秦为是来谈判的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饶春来摇头道:“那伙辽军行踪不定,连他们自己人都摸不清。”

    他在为冲在前面的秦为感到了些担忧,虽然你会带来危险,但你是宋人,希望你能躲过去吧,然后再放咱们一马。

    “秦为来了?”

    “是了,连那几个辽商都不敢说话了,这要是放在以前,这些辽人肯定会嚣张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某知道。”钱毅苦笑道:“可在雄州为官难啊!明明知道是假的,可依旧备受煎熬。”

    刀光从脖子那里闪过……

    另一个商人也点点头,道:“对,那些贼人分明就是辽人,秦为令我等传话,就是要弄他们。”

    “懈怠……”秦为回来坐下,“怕是背后的主使吧。稍后皇城司那边自然会给消息。先让他们自首吧,若是不肯,咱们再好生劝劝。上天有好生之德,好歹给他们一次机会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只有四个人,冲过去!”

    “如今某来了,你就无需煎熬了。”

    “绑了。”

    可他和陈昂是伙伴,大家从南边一路北上,这一路的危险可不少,说是相依为命都不为过,所以他没法丢下陈昂不管。

    宋人在笑,商人不敢来榷场,却方便了他们走私。

    他的嘴角长了个大疮,看着红彤彤的,顶端有个白点。

    前面是秦为四人。

    你特么知道了他的名字还想活?

    “该抓!”

    他的身上带着血腥味,眼中多了几道血丝。

    钱毅面红耳赤的道:“懈怠了。”

    “进城。”

    这不是商人!

    “那前面呢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这内侍是内西头供奉官李自然,也是榷场的大佬。

    一队黑甲骑兵从左侧出现,他们拉开了阵型,就像是渔网般的兜了过来。

    他起身走到盆架边,顺手接过毛巾开始洗脸。

    “有本事就弄死咱们的人,没本事就憋着!”

    大汉挠挠头回去了,众人才发现刚才心情有些压抑,高个子总是能让人不自在,大家心中一松,就仔细打量着新来的这些人。

    钱毅见秦为的态度不错,就觉得所谓的魔王之说太过无稽,“听闻待诏于外交之道颇有造诣,要不某去寻辽人来说说话?”

    “秦大人,您不知道,那些辽人来往飘忽,他们的马是好马,偶尔发现了也追不上……咱们真是有苦说不出啊。”

    “某秦为。”

    随后来了个辽人,却是榷场的官员。

    “咱们的人随时能补充,除非全军覆没,否则咱们的人永远都有一百余人,想多些也容易。”

    秦为不置可否的道:“若是能谈的话,那就谈谈吧。”

    “可辽人不好抓啊!而且对面说不定会接应他们。”

    “供奉,那些布匹都去了哪里?”

    秦为摇摇头,说道:“咱们出来是有正事儿干的,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,这样不好,坐下吃饭吧。”

    打头的乃是一个内侍,他冷笑道:“那些贼子果然就是辽人。”

    他想做什么?

    汤饼很实在,汤少,全是干货,羊肉很瓷实,一看就是当地草场里散养的羊肉。

    给了钱之后,秦为带着林小北他们出去。

    钱毅最近焦头烂额,所以对榷场那边的走私有些放任自流。

    李自然漫不经心的问道:“谁?”

    于是他们冲着前方而去,但辽商更快,辽商们拔出短刃在咆哮着,直奔秦为四人这边冲杀过来。

    李自然冷笑道:“就说布匹吧,辽人的布匹更厚实,更便宜,朝中让咱们加大购买,可辽人不乐意怎么办?还不得私下买来!”

    商人们强笑道:“方便方便。”

    钱毅看了他一眼,“军士。”

    “某刚才也以为这个年轻人不行。”

    饶东来摇头道:“秦大人太看得起小人了,若是弄死几个倒是能行,几百个……皇城司在河间府一共也才几十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是从西夏人的手中夺回来的,你们皇城司也可以试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