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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，才是克里斯对赫尔兄弟穷追不舍的原因。
柯克的声音宛若一缕青烟，“罗曼发现了你，堵住了你，对吧？”
克里斯稍稍抬起右手，月光在手枪之上流转，“闭嘴。”他说。
但柯克的话语没有停顿下来，“他，抓住了你，你试图反抗，却没有成功，然后，他将自己的欲望宣泄在你的身上……”
阴影之中，柯克能够察觉到克里斯的脸颊、肩膀、手臂线条慢慢凝固起来。
“可是，就连孩子也没有？”
“柯克……”
“你的父亲在哀嚎。”
其实，没有嘶吼也没有呼救，他们躲在衣柜里的时候，没有听到太多声响，那些安静却让人恐慌，仿佛察觉不到任何生命气息一般，一直到那时候才知道：
柯克依旧平静，就好像静静叙述那个晚上的真实，唤醒克里斯的所有记忆，“你想逃跑，但大门锁住了，窗户关闭了，你无处可逃，你就好像可怜的动物一般，被罗曼抓住。”
“那个晚上，如果我再认真一些再仔细一些，我们就可以早一些认识了，你说，对吧？”
“反正，你从来没有爱过简，也从来没有爱过博，他们根本就不知道，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也不会有任何影响。”
克里斯不解，眼神里闪动着疯狂的亢奋与雀跃，“哦，怎么说？”
“你们就如同懦夫一样躲在衣柜里，瑟瑟发抖，捂住嘴巴，甚至就连哭泣都不敢，我根本就没有发现你们的存在呢。”
“但是，你呢？”
“闭嘴，当然，没有问题。”
相同的噩梦，却有不同的结局。
“噢，可怜的孩子。”
克里斯愣住了。
克里斯试图控制自己，又试图阻止柯克，但两件事都没有能够做到，那种憋屈让他的胸口几乎就要爆炸。
柯克开口说，嘴角的笑容轻轻上扬起来，此时才意识到视线因为泪水而模糊，但他还是找回了勇气。
其实，柯克知道，克里斯的话语全部都是“空话”——
克里斯被掐断了呼吸。
“我们，真的很像呢，你和我。”
记忆，是混乱而黑暗的，也是琐碎而模糊的——
柯克轻轻抬起下颌，并没有想象中的慌乱与恐惧，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枪口，“但是，为什么是我呢？”
但就是这样话语，还是轻而易举让柯克脑海里沉睡的记忆苏醒过来，那个夜晚的血腥气息是如此清晰。
没有细节没有场景，只有一些空泛的场面而已。
“没有救星，没有英雄。”
在一片混乱与恐惧之中，柯克从纷杂的思绪里找出一片清净：可是……为什么呢？
克里斯，属于后者。
柯克没有回应。
“大费周章的最后，你希望我闭嘴？”
克里斯……还是不够聪明，也许有一点小聪明，但远远不够，柯克才稍稍一刺，克里斯就露出马脚。
然而，这依旧不是全部。
柯克就知道，自己猜对了，“但区别在于，我没有被发现，你却被发现了，对吧？”
“拜托，真令人失望呢。”
可惜，柯克也看不清楚克里斯的表情，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。
克里斯明显一愣，“因为你是警察。因为你毁掉了这一切。”
“比如，杀死简－亨德森，然后再杀死博－亨德森，你不会留下证据的，对吧？”
他静静地注视着柯克，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亢奋的光芒。
克里斯的视线落在柯克身上，脸色瞬间严肃起来，“孤独，只属于弱者，还有那些渴望被爱的可怜虫。”
毕竟，克里斯的语言能力着实有限，即使脑海里有画面也无法描述起来，更不要说什么身临其境之感。
他们会牢牢铭记那些伤口，甚至如同影像一般，一遍又一遍在记忆里播放，为了提醒自己铭记苦痛。
“克里斯，不好，这样不好。”
柯克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态，但隐藏在朦胧光晕之外的脸庞却依旧是吊儿郎当的熟悉表情。
然后，柯克的视线余光就注意到了阁楼里的那个衣柜。
那油腔滑调的调侃，声声刺耳。
愤怒到一定程度后，克里斯居然找回些许理智，摇了摇头，连连摇头，“不，不不不，不要转移话题。”
柯克，依旧是那个熟悉的柯克。
原来，沉默也是具有力量的。
同时，也是克里斯打破自己犯罪套路不按常理出牌的原因，赫尔兄弟那个晚上的遭遇，唤醒了克里斯童年时候的噩梦。
“但是，就这？”
“不过，我有些好奇，如果你让我闭嘴的话，那么你为什么引着我前来这里？”
但是，对于一小部分人来说则不同。
克里斯陷入痛苦之中，头疼欲裂，“不，不……”
克里斯终于心满意足起来，用枪口指着柯克，瞄准柯克的脸颊打转，似乎非常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。
柯克抿了抿嘴角，“因为我们都是懦夫，我们都躲在衣柜里瑟瑟发抖，甚至就连呼吸都不敢，我们都竭尽全力隐藏自己的行迹，唯恐被别人发现。”
柯克嘴角轻轻一扬，“不，克里斯，大名鼎鼎的BBJ，玩弄警察于股掌，显然，你应该更加聪明才对。”
心脏，狠狠蜷缩起来。
克里斯有些急切也有些愤怒地开口说到，“为了杀你。”
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，些许懒散些许随性些许漫不经心，轻描淡写的话语里却隐隐透露出些许温暖，轻而易举就能够触碰到内心的伤口，那些已经溃烂已经腐朽的伤口，本来以为麻木却又再次隐隐作痛的伤口。
柯克沉吟了一声，“嗯……你确定？”
“就算被警察发现蛛丝马迹，那又如何？BBJ始终能够找到解决办法的，不是吗？”
柯克正在思考，为什么克里斯对那个晚上的记忆如此在意，电话和现在，前后提了两次？
“可惜，我两样都不是。”
人们总是如此，潜意识地回避那些伤口，甚至扭曲篡改自己的记忆，只是为了生存下去。
同时也是克里斯不断强调罗曼才是杀死珍妮凶手的原因，他在否认自己，也在否认那个晚上的回忆。
“BBJ想出来的解决办法，就只有这个？”
一步，再一步，柯克的话语就这样将克里斯困住。
眼前的这一幕，对克里斯来说，不是欲望的享受，而是私密的痛苦，灵魂深处最可怕最糟糕的一个梦魇。
柯克轻飘飘的话语却在黑暗里炸裂，“但是，克里斯，罗曼是怎么发现你在衣柜里的？他是怎么发现的呢？”
灵光一闪——
“噢，柯克，那个晚上，到底发生了什么。”
“我们需要关注的，是你。”
克里斯疯了，“不，不不不，不！”
“你的母亲在反抗。”
那轻盈的温柔的语气，宛若毒蛇吐信一般，轻轻划过皮肤，鸡皮疙瘩疯狂往外冒，就这样掐住柯克的喉咙。
“他们的声音在整个屋子里回荡，流了好多好多血，漫天漫地，几乎就要整个屋子都淹没，我担心他们的喊声惊动邻居，但是，没有，什么都没有。”
“对吧？你打电话到警察广场一号，放了一个烟雾弹，但你知道我会过来这里，你相信我和那些愚蠢的NYPD不一样，我肯定能够读懂你留下的线索，然后在这里见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