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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虚骸回廊（第1页）

路明非的脚步声在回廊里折射出七重回声。

月光从彩窗的裂隙中渗入，将卡塞尔学院的走廊切割成明暗相间的牢笼。他数着地砖上的裂痕——第七块砖缝里嵌着半枚染血的校徽，金属表面刻着倒写的"；明非"；二字。当他弯腰去抠时，瓷砖突然翻起，露出下方蠕动着的青铜胃囊，消化液的气味混着诺诺残存的香水味涌出，像腐烂的玫瑰。

"；别碰记忆的伤疤。"；楚子航的声音从廊柱后传来，村雨的刀鞘上凝着冰霜，"；这座回廊是黑王的消化道，每一块砖都是祂的牙。"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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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红色肉膜在墙壁上鼓胀。

路明非的虹膜里，银白丝线突然收紧，将视线扯向天花板。那里垂落着上千条青铜脐带，末端系着风干的胚胎——有些长着凯撒的银发，有些嵌着零号的怀表，更多的是他自己的克隆体，胸腔被剖开露出齿轮心脏。诺诺的红发缠在其中一条脐带上，发梢燃着幽蓝鬼火，火光照亮回廊尽头的铁门：门锁是正在搏动的黑王胚胎，脐带如血管般扎入门板。

"；你的准考证。"；楚子航抛来烧焦的纸片，"；签名要写在胚胎的羊膜上。"；

路明非的指尖触到铁门时，胚胎突然睁眼。熔金瞳孔里浮出湮灭之井的倒影：井底不是黑暗，而是卡塞尔学院的镜像世界，学生们正将教科书塞进自己剖开的腹腔。当他的血指在羊膜上写下"；路"；字时，整座回廊突然痉挛，墙砖翻起露出森白齿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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凯撒的机械残肢刺穿地面。

银白液体从地缝喷涌而出，在空中凝成手术刀阵列。楚子航的黄金瞳突然爆亮，村雨斩断最近的三条脐带，干尸胚胎坠地炸成青铜粉末。路明非的准考证在掌心自燃，火焰顺着胚胎脐带蔓延，烧出焦黑的逃生路线。

"；向前跑！"；诺诺的残影在火中闪现，"；回廊在消化你的时间！"；

路明非撞开铁门的瞬间，月光突然变成青灰色。门外不是出口，而是由脊椎骨盘成的螺旋阶梯，每一阶都嵌着半融化的校徽。当他踏上第七阶时，台阶突然活化成巨蛇，肋骨如牢笼般收拢，将他的右腿钉在青铜毒牙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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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号的护士服在蛇瞳中浮现。

她手中的怀表滴答声与蛇信震颤同频："；哥哥，你忘记给时间上发条了。"；

路明非的疤痕藤蔓刺入蛇眼，脓液喷溅中窥见真相：螺旋阶梯是黑王的尾椎骨，通往的并非外界，而是祂的脑垂体。诺诺的红发缠在第三节脊椎上，发丝间结满冰晶般的记忆碎片，每一片都是他轮回死亡的定格画面。

楚子航的村雨从蛇腹破出。刀身裹满黑色胃酸，夏弥的骨灰在腐蚀中发出尖叫。凯撒的机械残肢抓住路明非的衣领，银白液体在蛇毒中沸腾："；祂要借你的眼睛重生！"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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脑垂体腔内漂浮着青铜水母。

半透明的伞盖下蜷缩着诺诺的量子态胚胎，脐带连接着水母触须。路明非的熔金左眼突然失焦，视网膜上投影出终极程序——所有轮回都是神经信号的模拟测试，卡塞尔学院是培养皿，而他是被观测的病毒。

"；签字。"；诺诺的胚胎伸出手，掌心托着浸血的钢笔，"；这是最后的蜕皮手术。"；

路明非的笔尖刺入胚胎额头。当"；非"；字的最后一划完成时，青铜水母突然收缩，触须绞碎楚子航的村雨，夏弥的骨灰在水母伞盖内重组成逆光蝶群。凯撒的机械残肢炸成银雾，雾中浮现加图索家族的基因链图谱——每对染色体都缠绕着青铜脐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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湮灭之井在脚下开启。

路明非抱着诺诺的胚胎下坠，脑垂体腔崩解成记忆雪片。零号的怀表卡在井壁裂缝中，表盘玻璃映出终极真相：黑王的本体是正在孵化的时间茧房，而他是最后一块拼图。

银白丝线突然勒紧心脏。路明非在剧痛中苏醒，发现自己坐在网吧77号机位，屏幕上的"；第783胜"；提示正在渗血。楚子航的村雨插在邻座主机箱，刀身爬满青铜锈斑；凯撒的机械义眼泡在可乐罐里，虹膜纹路拼出"；救救我"；的龙文；诺诺的准考证飘落在地，口红印晕染成胚胎剖面的血图。

地下室的门轴传来锈蚀的叹息，零号的白裙角掠过门缝，怀表滴答声碾碎最后一丝月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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